欧洲的“天涯海角”

 

在比利时，好心的侨胞问我愿意去“滑铁卢”不？，因为很多官员是不去的，有忌讳。那是拿破仑败北的地方。这一回，青田侨胞们也问：“一个极为美丽的地方，那里是欧洲大陆的尽头，你愿意去不？有没有忌讳？”我说，当然要去，行到水穷处，坐看云起时，正如12月21日并非玛雅人所说的世界末日，却是一个新五千年的开始，到此，乃有新的转机。

翻看地图，葡萄牙国土犹如停泊在欧洲大陆边缘的一艘船儿，而这个“天涯海角”就是她最美丽的舷窗。我们一行，青田籍侨领麻福标、刘秀春、王益荣驱车前往。

与别处的海岸相比，这儿——“罗卡角”确实有不同之处，陡峭的悬崖如同孤独的臂膀伸向海洋，使人有一种走到天边的感觉，“天地入胸臆，吁嗟生风雷”，诗情顿生。悬崖纪念碑上刻着葡语 “CABO DA ROCA”，直译成中文意思是“岩石尽头”，按中文浪漫的说法就是 “天涯海角”。碑的上端再铭一句话，“欧洲大陆到此为止”。

中国人赋予日月星辰地脉天象以无穷的喻义，而西方人却没有，对于月亮，他们绝对想不到“床前明月光，疑是地上霜”诗句。在这个“岩石尽头”之处，他们不搞诗意，也绝没有像今天的中国旅游地一样拦围起来售票。这儿最突出的建筑物就是一个大灯塔和一个面向大洋的十字架，再无其他人为建筑。哎，葡萄牙曾在15、16世纪“管理半个地球”，在地球各处都有殖民地。他们为什么不在这儿做一片辉煌的历史？却让这个闻名遐迩的地方空空如也？

我们畅然走走，呼吸海风，也不会对这遥远那没有尽头的尽头放声大喊“我来了”，也不会在岩石上有“到此一游”题字的冲动。为一片挂在天空的白云、为一颗撞击岩石的浪花、为一丝吹在耳边的风儿、为一片生机勃勃的绿、为海天融为一体的蓝，我们的眼睛流恋再流恋。

在这个“尽头”，一位端坐阅读的女士牵引我的目光。前方是浪花呢喃的海湾，右边却是万丈深渊，身后是优雅的游客。她为什么要在这儿看书？看的是什么书？是游客？还是本地土著？大陆尽头与书中语言的极致，引发她什么样的思潮？她阅读的美丽，是这片风景中最温暖的亮光。从走进这片风景到离开这个地方，我的目光再三抚着阅读的侧影。

我们说，还是走了吧，便驱车沿着海岸下行，阳光、沙滩、大西洋宽广，在一片美丽中睡意顿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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